这人垂头沉默着，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女人目光过去的时候，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睫毛无措地颤了一下。
苏荼叹了口气，顺着司默视线的方向，又将目光重新落回了那团被子上。
她主动转移话题：
“司默，明年春天，我想出去走走。”
“……”
这下司默终于动了。
青年略有些机械地转过身，苏荼没有看他，自然也不知道他脸上究竟是何种表情，只听见那人嗓音微哑：
“好。”
后来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再提那天发生的事，苏荼照常每日记记事浇浇花，照常瞒着司默自己的身体情况，照常每日每日地看着日记回温。
苏荼将自己的身体情况瞒得很好，每次当司默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的时候，她又能很快地糊弄过去。
身体的恶化是从最难以察觉的精神方面开始的，这种情况就算是灵力也无法探测，所以只要苏荼表现得够正常，她倒也不怕司默察觉。
只是近来，她越来越嗜睡了。
尤其是当春日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苏荼就困得睁不开眼。
不过好在司默白天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院里，知道苏荼喜欢清静，便也没有安排佣人叨扰照顾她……再说了，什么样的佣人能比自己还懂师尊的喜好。
这也就极大地方便了苏荼隐瞒自己的情况。
…
又一天清晨。
系统一觉起来，就发现账户里突然多了好多积分。
系?土狗?统哪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积分，当场就激动得尖叫了起来。
对了，忘了说……内测升级完之后，系统已经完全休闲了下来，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苏荼识海里，看着面板上积分哐哐哐增长。
自打接触系统工作以来，它就从未想过黑化值报表的反派，居然是如此好攻略。
只要和苏荼说说话牵牵手，那黑化值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甚至有时候，两人都不需要见面，宿主只是人在家中坐，那分就从天上来。
那每天光是播报，都能把它播得口干舌燥。
这可能就是甜蜜的负担吧。
支着额头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下一秒，系统乐不可支：
[叮——]
[检测到反派黑化值－832]
[宿主积分 832，当前积分：6782]
它说着芜湖一声，单膝跪地：
[宿主牛*，宿主，你——是——我的神——！！！]
苏荼：“……”
还没睡醒，就被脑袋里这个叽叽喳喳给吵醒了。
苏荼有些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刚准备让系统闭嘴，甚至眼睛都还没睁开，耳边便响起青年含笑的声音。
“醒了？”
“……”
苏荼睁开眼。
身旁人放大的美颜就在眼前无限放大。
该说不说，司默这皮肤是真的好，隔这么近居然都看不到一丝瑕疵。
这眼睛也生得漂亮，又黑又圆，跟个宝石似的……卧槽这还有颗痣，绝了。平时被下睫毛遮住了，苏荼以前居然没注意到这人眼睑下还有一颗小小的痣，现在这么一看，居然还挺性感。
还有这鼻梁……
还没等苏荼感叹完，脑海里便传来系统的炸裂式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想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
苏荼：“……”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苏荼接着司默之前的问题，一边“嗯”着起身穿衣服，一边在脑海里让系统闭嘴。
此时的苏荼还丝毫没有意识到，由于自己方才太过于投入，在心里翻的白眼，已经被她映射到了现实中。
司默愣了愣，有些呆滞地看着女人自然而然起身穿衣服的模样，顿了顿，忽而有些忍俊不禁。
笑声引来苏荼不解的注视。
“你笑什么？”
穿个衣服有什么好笑的？
司默满眼真诚：“师尊好可爱。”
“？”
这字是字眼是眼的，怎么组合到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苏荼有些莫名其妙。
“抽什么风。”
脑海里系统终于不再吵闹了，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穿好衣服。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等苏荼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重新躺回床上了。
青年炽热的吻落在颈间，女人被烫得哆嗦了一下。
现在腰还酸着，苏荼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
“别了吧，现在是白天……”
主要是……还有系统呢。
突然被cue的系统：[……]
它急忙伸出手，将中指和无名指折叠捂住眼睛，正直且痛心疾首：
[难道我在宿主您心里，就是这样人吗？！]
苏荼：“……”
不，你不是人。
你以为我没听出你那语气里面暗戳戳的一丝兴奋吗？
[……]
事情的最后，还是以苏荼饿了结束。
不过好在司默也没打算来真的，闻言立刻起身，领着苏荼洗漱完之后，又来到了厨房，端出提前做好温在锅里的早餐。
苏荼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看着青年身影前前后后，光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昏昏欲睡了。
司默一转身便看到了她这副模样。
不过他也只以为是昨晚太累了造成的，并没有想太多，笑了笑，旋即有些无奈地敲了敲苏荼面前的桌子。
苏荼迷迷瞪瞪地坐直，眼睛还没睁开，香味儿便先一步钻进了鼻腔。
饿馋和困在脑海里斗智斗勇了好一会儿，她最终还是在司默好笑的注视下睁开了眼。
身前推过一碗小混沌，苏荼乖乖接过司默递来的调羹，低头喝了口汤。
鲜香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苏荼束缚地眯了眯眼，下意识慨叹：
“再这么下去，我都要废了。”
主要是胖了。
不过后面的话苏荼没有说。
司默支着脸笑意盎然：
“那咱们就出去走走。”
苏荼：“……”
苏荼：“！”
女人抬起脸，表情怔怔。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初冬时的那个约定，但却没想到司默居然会主动提出。
身体的欠佳连带着思维似乎也变得迟钝了了些，苏荼脸色表情茫然了好半晌，才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
“认真的？”
习惯了偏安一隅，偶然提出要出去，惊喜之余便是意外。
“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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