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与秦母谈心
“再入夫府——”随着马夫的一嗓子，马车停下，楚卯扶着我从马夫刚刚搭好的梯子下来。
一抬头，秦母和贴身丫鬟秦娣早早的等在秦府门口。
我、楚卯和二等丫头黛兰急忙上前行礼:“见过秦夫人。”
秦娣微微弯腰，也向我行礼。
秦母看着我，说道：“快起，不要多礼。”然后上前两步，拉起我的手，进了秦府的大门。
我扯了扯秦母，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秦母心下了然，便对围上来的丫鬟摆摆手，于是我和秦母走到了离我们最近的凉亭。
我从怀中拿出玉镯，递给秦母，说：“这个玉镯实在太过贵重，我不能要。”
秦母摇摇头，将玉镯重新握到我手上，说：“拿着吧，这玉镯不仅是一个物件，更是一个因果。你楚家嫡女，承得起这样的因果。”
我被秦母没头没脑的两句话说蒙了，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秦母看着我，语气温柔的对我说道：“你作为秦家新娘，将来也会是秦家的主母，该管家了。”
我吃了一惊，忙推辞道：“我年纪尚小，还是您来吧。”
我知新娘嫁入夫家，看夫家有多重视新娘，就要看新娘多早当家，这是历年来的传统。但一般都是新娘回门后的七天之后，才会上手主持家中中馈。
“这秦家这两年也是没落，不过我手里一下倒是还有一些底子，我已让秦娣收拾好了，待会就让她直接给你送过去。”秦母摇摇头，然后缓缓说道。
我推脱不得，便笑着说：“清瑶愚钝，那接下来麻烦了。”
秦母也是笑着打趣道：“你若还说愚钝，我倒不知道谁更聪明了。”
我微微颔首，敛衣行礼，珠环相碰，发出悦耳的声响，笑声双靥，温然说道：“清瑶谢过秦夫人。”
秦母将被风吹乱的一缕鬓发拂至耳后，抬指纨去，轻倚住头上的一支碧玉的簪子，将头上的发饰扶正。
然后拉着我在凉亭中坐下，看着我，认真的说道：“所谓主母，身为主持一家中馈之人，而所谓中馈，一是指掌管家中供膳诸事；二是指的是掌管家中所有的酒水饮食、吃穿用度包括日常开支等；三是管理府里的妾室、丫鬟和下人们。
我秦府，虽是没落，但规矩确是一点也不少。
我本性便是喜静，就也不怎么乐意与京圈的官员的妻女结交，借着很多理由便把聚会给推了。交钱募捐等朝堂上的事，看在秦宏的面子上，他们也会过来与我说一声，零零总总算下来，倒也没怎么花多少银两。
但往后，作为楚家嫡女，又是我秦府儿媳，你却是万万不能少的。”
我一听，故意孩子气似的叹口气，说：“不知道他们又会怎么排挤我呢。”
秦母嘴角上扬，双眸一转，然后装作无奈的说道：“他们再怎么排挤你，攻击的点也是我秦府的过失。”
我连忙摆手，生怕秦母误会，急急解释，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你是对我好的。”
秦母看着我焦急解释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知你是何样的人，你不必介怀。哎呀，好孩子，我接着说啦——
我儿子刚成亲，逃婚已是负了你了，他若是还想纳妾，那我定时不答应。
且如今秦府，留下来的丫头奴婢或是侍卫，都是秦家落魄之后还自愿留下的，是签了死契的，月钱也分不了几个钱，都是忠心的老朋友了。不过我想你是缺丫头的，待会让秦娣去牙房买带几个回来你挑一下。”
我一一记下，然后摸摸鼻子，思考良久，说道：“我从楚家带了陪嫁丫头楚卯和黛兰，倒也不缺丫头，我也懒得费那个心，从外边买的，终归不如贴心的。”
秦母莞尔一笑，打趣说道：“是是，那这又省下了一小笔。”
我也冲着秦母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聚会，大概是什么时候举行呢？我好准备准备。”
“估计得到下个月了，这两天帖子不会来，帖子来了，也得让主家准备一下不是？我替你打听过了，你们那个小圈子这次应该正好是裴萱乐举行聚会，他们裴家，也就是当今的皇后的母家，是那么懂规矩的人家。”秦母和声细语道。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的对秦母说道：“难为夫人如此费心，实在感谢。”
秦母笑着说道：“你看你还和我客气，见外了不是？”又转头对站的远远的秦娣和楚卯黛兰说道：“都快过来吧。”
待她们过来，秦母对秦娣说：“你去将秦府的账拿来。”
秦娣点头，“是”，然后快步走去。
我看见秦母的眼睛看了看我身后的黛兰，说道：“既入了秦府，便要守秦府的规矩，如若背主，那便是乱棍打死的下场。”
遂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急忙挥挥手，招呼她们先下去。
我疑惑的看着秦母，说道：“夫人何出此言？我在楚家时，观察了好久，觉得黛兰老实本分，虽爱说话但办事利索……”
秦母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你不可只看表面啊，我观她虽不敢抬头，但确是眼神乱飘不定，虽可说是兴奋，但瞧她身形像是十九二十，她又极力压制，不够沉稳。敲打敲打总是好的。”
我瞪大眼睛，然后悄声说道：“是的，她确实不够沉稳，在关键时候容易紧张。但她年纪尚小，看着像是十九二十，其实只有十五六岁，只比我大几个月呢。”
秦母一笑，惊讶道：“竟长这么个大高个？”
“黛兰身世可怜，父母见她身量大，也吃的多，不愿要她，说嫁不出去，就把她卖了。我大哥见她可怜，便买了她，想着和我做个伴。我楚家教她习武，现也学了个一招半式……她兴奋，大概是以为这里的侍卫和丫头都武功很好吧，估计她是想着切磋切磋呢。”
秦母点点头，说道：“那确是可怜，你可与她说说，闲来可去找秦娣的弟弟秦飒学习武，让秦娣带她去。秦飒也属于是不错的老师。”
我大喜过望，说道：“早就听说秦府习武之人武艺高强，我就替黛兰多谢夫人了。”
说着，秦娣拿着一摞账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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