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清风与明月
时间对于五庄观的清风与明月来说，早已变得空洞无知。他们二人已不知活了多久，可是身形还是一个小童模样。他们感受不到时间留给他们的痕迹，看着师弟们一天天的成长，起初还能和师弟们一起打闹，后来师弟们逐渐年长老去，他们第一次还很伤心，但之后来了一拨又一拨，他们也淡然了。于是他们作为镇元子的首席弟子，伴随着镇元子一直存在着。
有一天，清风与明月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一直保持着这样样子，为什么不会像师弟们老去，他们就问镇元子：“师父，为什么我们不会老去呢？”镇元子倒问：“怎么，不会老去不好吗？”清风说：“不是不好！只是我见惯了师弟们的生死，有些好奇，同时也感恩师父的帮助。但这个心结在我们心中存在了好久好久，请师父给我们解惑！”镇元子说：“这我无可奉告，说了便是泄露天机，你们就会就此离去，所以你们还是该干嘛就干嘛！”随后镇元子把他们赶出房门。他们也只有按照师父的要求，每天带着工具去后山的一棵果树下，给树木施肥、浇水，如此往复，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
玄奘他们经过了庄园里的考验，好像变得坚定了些，一路上有说有笑，虽时不时地玩闹在一起，但西行的脚步一刻也不落下。该牵马的，该挑担的挑担，该化斋的化斋，该唠叨的唠叨。或停马吃饭，或入河洗澡，或快马急行。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万寿山，见山中景色美丽，便放低了脚步，在山中游玩起来，一边走一边欣赏山中美景。玄奘忽抬头见那松篁一簇，楼阁数层。玄奘问：“悟空，你看那里是什么地方？”孙悟空飞起来看了看说：“那地方，不是观宇，定是寺院。我们走动些，到那里才知道。”然后他们就朝那里走去，走过去一看，才知道是一个道观。
玄奘离鞍下马，又见那山门左边有一通碑，碑上有十个大字，乃是“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玄奘说：“徒弟，真个是一座观宇。”沙僧说：“师父，观此景鲜明，观里必有好人居住。我们进去看看，若有人，我们也好借宿。”孙悟空说：“说得好。”于是都一齐进去，又见那二门上有一对春联：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及至二层门里，只见那里面急急忙忙，走出两个小童来，便是那清风与明月。
那童子控背躬身，出来迎接道：“老师父，失迎，请坐。”玄奘欢喜，遂与二童子上了正殿观看。原来是向南的五间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清风推开格子，请唐僧入殿，只见那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有方便整香。
玄奘上前，以左手拈香注炉，三匝礼拜，拜毕回头道：“仙童，你五庄观真是西方仙界，何不供养三清、四帝、罗天诸宰，只将‘天地’二字侍奉香火？”明月笑道：“不瞒老师说，这两个字，上头的，礼上还当；下边的，还受不得我们的香火。是家师父谄佞出来的。”玄奘问：“何为谄佞？”明月说：“三清是家师的朋友，四帝是家师的故人。”清风接着补充：“九曜是家师的晚辈，元辰是家师的下宾。”玄奘问：“令师在哪里，可否请出来见一见呢？”清风说：“家师被元始天尊降简请到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去了，现在不在家里。”孙悟空闻言，忍不住喝了一声道：“如此，你家师父还是给响当当的人物咯！”明月得意地说：“那是自然。”
玄奘对徒弟们说：“他师既是不在，就不用去打扰他了。悟空你去山门前放马，沙僧看守行李，八戒解包袱，取些米粮，借他锅灶，做顿饭吃，待临行，送他几文柴钱吧。我在这里歇息歇息，我们吃完饭，就去睡觉，第二天离开这里。”他三人然后各依执事而去。
那明月、清风，暗自夸称不尽道：“好和尚！真个是西方爱圣临凡，真元不昧。师父命我们接待圣僧，将人参果与他吃，以表故旧之情，又教防着他手下人罗唣。果然那三个嘴脸凶顽，性情粗糙，幸得就把他们调开了。若在边前，却不与他人参果见面。”清风说：“兄弟，还不知那和尚可是师父的故人，问他一问看，不要搞错了。”二童子又上前问：“启问老师可是大唐往西天取经的玄奘？”玄奘回礼说：“贫僧就是玄奘，你们怎么会知道我？”明月说：“我师临行，曾吩咐教弟子远接。不期车驾来促，有失迎迓。老师请坐，待弟子办茶来奉。”玄奘说：“不敢。”那明月急转本房，取一杯香茶，献与长老。
茶毕，两童在来到内室，清风说：“兄弟，不可违了师命，我和你去取果子来。”明月说：“嗯，我们这就去摘果子。”然后他们拿了工具就朝后山走去。
不多时，两童子也摘好了两个果子，他们用很大的一个盆子才把果子放进去。清风与明月抬着果子来到大殿，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走得很小心。两童子先把盆子放到一旁隐蔽处，然后来到玄奘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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