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之身陷青楼,口不能言,腿不能跑,显然不是一件好事儿。
被关在玥阁茶室的这几天,李谨之不是没跑过,可他着实是跑不掉。
玥阁茶室的花魁,花名“沙皇”,之所以叫沙皇,并不是因为她是北边罗刹国皇帝之类哪儿也不挨哪儿的原因,而是因为使得一手好沙子。
您没看错,就是沙子,盖房子和泥时候添加的那玩意,其中的主要成分,用西洋炼金术士们的说法,叫二氧化硅。
在世俗人的眼中,花魁沙皇赖以成名的绝技,便是白沙撒字和沙画,以此绝技,名冠陈塘关;
在修炼者的眼中,修士沙皇借助沙子,使得一手好法术,尤其是迷阵类的法术,更是天下闻名。
此时的李谨之,就被沙皇用迷阵困住了,困在了玥阁茶室的三楼。
李谨之在逃跑数次失败之后,也曾试图亮明自己的身份,比如写个字儿啊什么的,告诉看守他的沙皇,自己乃是总兵李长风之子。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沙皇压根不吃他这一套。每当他试图写字儿的时候,总是会用各种方法,将他阻止住,不让他继续写下去。
毕竟能混成青楼头牌的人,别管有没有法术,这心思都得是玲珑通透。
艳老板何许人也?能让她带来交代“严加看管”同时还封了嘴的人,那身份能一般吗?
知道的越少,麻烦事儿就越少。虽然沙皇不怕事儿,但显然,她怕麻烦。
所以,李谨之想亮明身份,基本上是没有可能了,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
这一日,正好沙皇有一场“白沙撒字”的节目。如同往常一样,李谨之被迷阵困在卧室里,而沙皇则来至在台前,一手拿着一个装有白沙的袋子,另一手从袋子中抓出白沙,在一个底下衬有烛光的玻璃板上,一笔一划地撒着字,一边写着一边唱着手中的笔画:
“一字儿写出来一道房梁,
二字儿写出来上短下横长。
三字儿写出来横着瞧好象‘川’字模样,
四字儿写出来四角四方。
五字儿写出来半边儿俏,
六字儿写出来三点一横长。
七字儿写出来凤凰单展翅,
八字儿写出来分个阴阳。
九字儿写出来是金钩独钓,
十字儿写出来一横一竖站在中央。”
唱至此处,玻璃板上出现了铁画银钩的“一”至“十”这十个大字。
沙皇微微欠身行礼,台下观众别管是看白沙撒字还是看人的,都爆发出一阵好声。
沙皇并没有结束她的表演,而是转过身形,重新回到玻璃板前,继续抓着沙子,在前面十个字的基础上再次添笔继续唱:
“十字儿添笔念个‘千’字儿,
赵匡胤千里送京娘。
九字儿添笔念个‘丸’字儿,
丸散膏丹药王先尝。
八字儿添笔念个‘公’字儿,
公道人儿数宋江。
七字儿添白念个‘皂’字,
田三嫂分家打过灶(皂)王。
六字儿添笔念个‘大’字,
大刀关胜美名扬。
五字添笔还念‘五’,
伍(五)子胥保驾过长江。
四字添笔还念‘泗’,
泗州城水母找夫郎。
三字添笔念个‘王’字儿,
齐天大圣美猴王。
二字添笔念个‘土’字儿,
土地爷扑蚂蚌——他着了慌。
一字添笔念个‘丁’字儿,
丁郎刻木记挂着爹娘。”
唱到此处,沙皇再次欠身施礼,缓步走回后台,来看白沙撒字的观众们又是一阵比刚才更为热烈的叫好声……
不像别的一些小说里写得,青楼妓女们要如何如何陪着那些客人,其实真实的青楼——尤其高档次的青楼,一场演出,往往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开始,然后简简单单地结束。
说卖艺,那就是只卖艺,可能连跟你说句话都不常见。你再有钱有势,就算是一句话能给人青楼封了或者自己买下来,里面的妓女只要不乐意跟你在一块,你一点治都没有,毕竟来上班那天开始,工作内容什么的合同上就写得明白。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些有钱有势的人会用砸钱或者威逼的方法去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但显然,这玥阁茶室很少发生这种事情。
在花魁沙皇身上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儿,但结果嘛……
就算当年修行的不是战斗类技能,但对上一帮土豪劣绅,随便使两招法术也够那帮人喝一壶的了。
自从意图用不法方式染指沙皇的那几位土豪劣绅们,在刚显现出目的没多久就纷纷死于各种诡异的疾病之后,人们基本上就都怂了。
江湖传言,玥阁茶室的花魁,妨人。
当然了,传言只是传言,并不一定有多少人信。但多数人心里还是本着个“宁可信其有”的想法,还是少招惹为妙。
可就在沙皇演出完,收拾收拾东西回去看李谨之的时候,发现那间屋子里,没人。
阵法还在,没有受到任何破坏,自己也没有感觉到阵法受到了触碰,可人就是没了,找不着了,毫无踪迹。
“怪了啊……”沙皇看此场景,有点懵。什么情况?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丢了?
沙皇撤去法阵,再次探寻了一番,还是一点踪迹都没有,连人的气息都似乎是直接消失。
沙皇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想必,是遇到高人了吧……李长风和王凤山虽然战斗力强,可对于阵法显然是不那么擅长,可以排除;龚一擅长阵法,但就他那行事作风,显然不会担着风险出来劫人……陈塘关还有什么高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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